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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诸多监管政策落地之后，支付机构的盈利能力在不断削弱，我们时常能够在公开场合听到支付机构的诉苦：

“支付机构躺着赚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”。

以此话表达对监管时局大变感慨，同时也激励企业谋变创新。但从目前的监管态势来看，其实支付机构或多或少的已经意识到下半句话：“是时候起来搬砖了。”

躺着赚钱的时代是怎样的？

“在中国，买卖牌照其实是一门好生意。”在前两年，一位从事支付牌照买卖的行业人士曾向移动支付网如此表示，其所指的牌照，并不单指支付牌照，而是各种各样的准入许可。

2010年，中国人民银行制定了《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》，也就是支付行业熟悉的2号令，次年5月3日，支付牌照正式发放。申请支付牌照，有容易的，也有难的。

以支付宝为例。按照2号令规定，申请支付牌照的企业，必须是100%内资，于是阿里巴巴管理层将支付宝通过股权转让的方式从外资控股变为100%内资控服的公司，并终止与阿里巴巴集团的协议控制。这引发了与阿里巴巴集团的另外两家大股东雅虎和软银的股权争议。

于是，马云被骂背信弃义。但支付宝成功获得第一批支付牌照，亿万支付宝用户成为合法用户。支付宝的申牌之路，引发了一场商界舆论大战，艰难程度可见一斑。

但也有容易的，一位曾经在支付机构仕事，后转入信用卡行业的业内人士曾向移动支付网透露，部分支付机构曾在申牌过程中，进行交易数据造假，并通过特殊手段规避央行审查，进而成功获得支付牌照。除了申请成本，几乎没有投入。

然而，支付牌照本身的价值，绝对是支付机构“躺着赚钱”的方式之一。

2015年年初，“严格支付机构市场准入，鼓励现有机构兼并重组、持续发展健全市场退出机制，研究实施支付机构分类、分级监管”被写入了央行2015年支付结算工作要点的通知中，2016年8月，第一批支付牌照续展时，央行明确表态“原则上不再核发新牌照”。于是支付牌照成为了稀缺货。

到2016年年底，也就是备付金集中交存相关政策公布的前夕，牌照价值的最高点时期，一张全牌照的价格已经炒到8亿，且是不包含业务，净牌照的价格，业界感叹“买房不如买牌照”。

除了牌照的增值空间，备付金也是支付机构“躺着赚钱”的一个重要途径。

央行公布的数据显示，2018年12月，备付金集中交存规模为1.63万亿，此后不断下滑。业内人士评估，备付金利息全年收益，全行业大概是600-900亿，除去支付宝、财付通、银联商务等头部机构，10%为其他中小型支付机构，总金额不超过100亿。200多家支付机构划分100亿利润，这也已经非常可观。

而今，备付金集中交存，通道费率不断上涨，支付牌照价格不断下跌，支付机构已然举步维艰。以前支付机构从业者经常调侃自身是“搬砖的”，但其实机构本身更像是坐在“金砖池”，刮着备付金存款利息，而今“砖”已经上交央行，现在才是真像搬砖的，但为谁搬砖呢？

到底在给谁搬砖

在备付金集中交存之后，支付牌照价值也降低，行业迎来了数轮洗牌，如果不想牌照被注销。在“躺着赚钱的时代已经过去”之后，是时候起来搬砖了。

“从大的国家监管政策来看，支付机构的市场地位更趋向于为金融机构提供市场拓展服务，而银行更加偏向于资金管理，注重金融属性。”曾有一位行业人士如此向移动支付网描述支付机构及银行的关系。

在最近发布的《支付机构外汇业务管理办法》中，也给了支付机构在跨境支付当中的明确定位。第五条中，就要求银行对支付机构的外汇能力、风控能力等方面进行审慎评估。支付机构需要配合银行的各项评估，进一步确定了支付机构与银行的从属关系。外币合作银行方面，也从原来试行办法的4个缩减到2个。似乎有意避免国内市场曾经出现过的，因快捷支付发展带来的支付机构在多家银行之间要价，进而混乱市场的现象。整个管理办法，也趋向于让支付机构打市场，而银行做好资金清算以及合规管理。

此外，自备付金交存之后，支付机构留下了资金清分能力，盈利方式上更加薄弱。此外，第四方的崛起，也让部分支付机构从业者感叹，第三方为第四方承担了较多监管压力，在市场拓展方面束缚了手脚，这给了第四方发展机会。作为代理的第四方也开始有些尾大不掉，威胁第三方的存在。

支付机构不仅仅为银行搬砖，还为巨头搬砖。微信和支付宝的崛起，让其他支付机构不得不成为其代理。“微信支付没有一个BD。”微信支付如此形容自己的开放，C端市场的庞大用户，让微信支付有强大的自信，自身可以不用去拓展市场，而是依靠服务商体系，让利给服务商，但做服务是又苦又累的“搬砖活”，利润远比备付金利息来的辛苦。

支付搬砖人的尊严

“支付机构留下头部20家即可，其他中小机构该注销的注销，该罚没的罚没。”对支付机构未来，上述曾在支付机构从业过的行业人士多次如此表述。一方面是支付机构存在许多不正规行为，另一方面是监管加强，角色定位迷茫所致。这或许过于偏执，但也说明了一些产业问题。

但角色变换，看银行。银行的市场压力也不可谓不小，银行不可能仅仅躲在背后做资金清算方，没有市场能力，银行也是会倒闭的。本周，蚂蚁金服内测的“发呗”功能，让银行业为之震惊，作为类似发工资的产品，如果获得市场和监管的双重认可，对银行的核心业务将是致命打击。这迫使银行需要不断谋变，开放银行概念的兴起，也正是一个变革出路。但做了开放银行，又开放给谁呢？这里还是需要请类似支付机构这样的“专业搬砖”机构。

另外，本周一篇《“支付+”VS“+支付”》刷爆了支付从业者的朋友圈，文章认为，巨头能够以账户为主导选择支付+，其他机构则是“+支付”，定位产业赋能，提供行业解决方案更为合适。

总的来说，支付机构正在处于迷茫期的末期，自身定位在不断清晰。搬砖也是有尊严的，有境界的，搬砖的最高使命，是为国搬砖，为国筑梦。什么你的我的，这都是国家的。很多事，咱也不知道，咱也不敢问，做好自己便是好。